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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依旧

来源: 南方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7

没有谁,可以给你找到内心的宁静。——题记

毕业十年,蓝紫觉得这十年白过了,总是禁不住叹气。朋友打来电话,蓝紫的情绪也高不起来,向朋友大发感慨。朋友说,你不错了啊,这十年,况且不说你现在有稳定的工作,你结了婚,生了孩子,有了完整的家,难道不是很大的收获吗?蓝紫苦笑一下,这些,别人都有,所有人都有啊。朋友并不气恼,幽幽地说,我不就没有吗?

是的,朋友没有,年近三十的朋友还是过着贵族的生活。

可是,难道有了老公,有了孩子,有了家,就有了一切,就让人羡慕,就是人生很美好年华的所有收获?

如果这些都不是,那么,什么才算得上有收获?什么才能叫过得有意义?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?自己又到底想要什么?

谁都无法回答蓝紫这一连串的问题,其实她知道,这些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答案。

蓝紫开始列表,在空白的A4纸上列出这些年的主要经历,却只用了简单的几个字就总结完了:工作,结婚,生子。工作,是因为毕业之后不得不工作,从小时候狂热这一职业到现在的失望厌恶;结婚,看着别人谈恋爱,自己也谈恋爱,别人结婚,自己也结婚,唯恐落后于人似的;生子,想过几年单纯的二人世界,同年结婚的人陆续生了孩子,自己就总感觉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,总觉得别人善意的目光有一丝怀疑,于是,自己也就做了妈妈。就这么简单。蓝紫这才发现,这十年,她忘了自己,丢了自己,一切都是跟随着别人的脚步,踩着别人踩过的石头过河。也许正是这个原因,她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如此乏味与慵懒。

现在的生活,上班、带孩子、做家务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每天一睁开眼睛,蓝紫就看到眼前总有那么几个与昨天一样的格子,依次跳进*一个,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,很后一个格子就是房间里的那张床。有时睡觉前想一想一天的生活,蓝紫就会吓一跳。天啊,十年前的我会想到自己是这样过日子吗?这十年真的就是这样过的吗?

十年前,十年前的蓝紫,可以说是一个有理想(或者说有梦想更加恰当)的人,对自己即将要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了好奇,也充满了期待。嘴里总是说着雄心壮志的话,眼睛总是盯着自己喜欢的书,耳朵总是搜罗着一切有用的信息,双手总是做着自己觉得意义非凡的伟大的工作。想说什么说什么,想做什么做什么,想去哪里去哪里。信奉一切父母老师教给的真理与规则。那时的她是快乐的,也是幸福的。

什么是幸福?自己觉得快乐,自己的内心感到满足,有追求,有理想,有奋斗就是幸福。

幸福,幸福是何时悄悄来到她的身边又偷偷溜走的呢?

是何时,蓝紫渐渐远离了朋友?没有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,没有了可以放下一切,去做自己想做的,去学自己想学的勇气?

勇气,那个顶着一头“枯草”,总是昂首阔步面对一切的小女孩的勇气不见了。该死的是,勇气跑了,心却还留在原地。就如“青春没了,青春痘却还在”一样痛苦。她以前很看不起那些“上班喝茶,下班搓麻”的人,觉得那些真无聊,现在看到他们唾沫横飞地议论某一把牌的惊险与自己的英明,个个面红耳赤,激动无比,她就觉得他们真好。他们有他们的乐事,有他们的追求,总是充满着热情,在那种蓝紫无法忍受的环境下他们获得了内心的满足。他们高兴而去,尽兴而归。蓝紫的痛苦就在于她无法找到内心的满足感。

内心的满足感是什么?不是多少位数字的存折,不是限量版的奢侈品,不是大品牌的衣服化妆品。只是一种对自己身处的生活状态的满意与喜悦。

没有对生活的满意与喜悦,找不到内心的满足与安宁,蓝紫的心理天平就总是倾斜摇摆,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努力让其不要倾倒。这一过程中,蓝紫身心俱惫。常常就会对一些人,一些事动怒、生气、抓狂。谁劝都没用,开导都是徒劳,那些都只是麻醉剂,短暂的麻痹过后伤痛依旧。病灶仍在,止痛片起不了什么作用。剜心割肉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承担,而解剖自己,一根根拔去心灵的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蓝紫准备了很久,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,与自己打架,与另一个自己争执,纠结的过程痛苦无比,却也悟出了一些道理。很明确的道理就是,没有人可以给你找到内心的宁静,而没有内心的宁静,痛苦就会像夏季稻田里的野草一样疯长。那么自己拯救自己,自己解救自己才是上策。蓝紫于是开始寻找出路。

出路,出路在何方?迷宫般曲曲折折羊肠小道数不胜数。蓝紫心一横,把这些小路全都抹掉,就让自己用双手拔,双脚踩,开出一条道来吧。于是,蓝紫豁然开朗。捧一堆喜欢的书,想看就看到半夜,呵呵,不用打手电筒,不用担心寝管人员的训斥,看吧,看累了倒头就睡。大清早穿着可爱的粉色运动服爬山,在山顶大声喊“太阳公公早上好,我是蓝紫”。在雨中踢掉高跟鞋,打着赤脚在街上行走,对遇到的陌生人微笑。去学习舞蹈,跳那以前很想学的拉丁舞……

思想活了,身体活了,三十岁的蓝紫感觉这是自己的第三次新生,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是*一次,结婚是第二次的话。这一次,唯独这一次,是自己创造的,是自己独立选择的。

蓝紫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,虽然她已经由那个不漂亮但可爱的小女生变成了小女孩的妈妈,但生活的轨迹又回到了很初的起点。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弃心中的梦想与追求,因为她知道,她的心里住着一个税务员,自己每天按时缴了税,那么每天都会是快乐、幸福、安定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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